弥留

Author: 伤心男巫 Date: 2001年 13期

    我站在大殿里已经很久了,面对打开DIABLO的巢穴的最后一个封印,我无数次收回已伸出去的手,因为我一打开它,也许死亡就会降临。可是我别无选择,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去挑战DIABLO,因为我背负了太多的期待。但现在我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所以我决定继续站下去。
      火焰烧灼尸骨的爆裂声惊醒了我,看了一下天色,时间已不多,于是我在大殿里物色了一块空旷的地方作为战场。回到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开启了最后的封印。耀眼的光芒过后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我向着DIABLO应该出没的地方走去,去寻找这个我从未谋面的恶魔。还没走多远,突然一排火焰向我袭来,我闪躲不及,身上已留下一道血痕,接着远处传来DIABLO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整个大殿都在颤抖。循声望去,看见了一个丑陋的面孔,血红的躯体,嶙嶙的犄角,尖尖的利齿,上上下下透露着一股邪气。这就是DIABLO?我发现我并没有恐惧的感觉,心跳依然很平缓,难道我不害怕吗?带着这个疑问,我低吼一声:“去死吧,DIABLO!”提剑冲向前去……
      DIABLO的攻击让我满是伤痕,而且流血不止,渐渐的我没有力气抬起脚了,更没有力气举起剑和施放魔法,我跪在地上,任凭火焰在身上烧灼,直到失去知觉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觉得有什么东西踩着我的脸,我吃力地睁开双眼,看见DIABLO正舔着自己的伤口,一只脚踏在我的脸上,用力地碾着。我痛苦难当,可我已无还手之力。它低下头,恶狠狠得看着我说:“你为什么来这里送死,为那些无知的人类?哈哈哈──你这是徒劳,让你看看你走过的世界现在的样子吧!”
      在我面前出现了一片熟悉旷野,一群农夫正在耕作,突然,地下钻出无数骷髅,它们杀害了这群惊恐万分却仍和它们做殊死搏斗的人,被杀害的人立刻也变成了骷髅和僵尸。接着是沙漠,城镇,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黑暗,恶魔又开始横行。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我的努力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仇恨在身体里给了我最后的力量,我拿起身边的剑叫喊着在DIABLO的腿上砍了最后一下,换来的是一阵戏虐的狂笑。
      “你是我所见到最强的战士,居然让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会留下你的躯体,你对我还有用。”
      我心中一沉,它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我努力在记忆中寻找,仿佛在一个人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血乌鸦!
      “不──你不能这样”我拼命挣扎,想推开它的脚,可是仍无法挣脱。我有些沮丧了,放弃了一切希望,泪水从眼角流淌到这片让无数英雄葬身的地方。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们是谁?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该死的混蛋!”
      “他们?”我睁开眼,想看看是什么人使DIABLO如此的狂怒。我连忙挤掉眼眶里的泪花,让我可以看得更清楚。
      依然是那片旷野,现在多了四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两个漂亮的女人,一个祭起魔杖,一个臂挽劲弓,远处两个健壮的男人,一个挥舞利斧,一个手持剑盾,他们正合力绞杀那些可恶的怪物。我望着这四个陌生的人,又是欣喜又是疑惑,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在那里?等等……难道是他们?我想起了贤者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有人会为你而牺牲,你也将为别人而死去。这个“别人”难道就是他们吗?是的,一定是,因为我在这些富有朝气的年轻人身上再度看见了光明,虽然他们还很稚嫩。我开心地笑了,带着泪水的笑声响彻大殿。
      DIABLO听见我的笑声,顿时恼羞成怒,飞起一脚将我踢到了殿墙上,我撞在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我剧烈地咳嗽,每一咳都吐出鲜血,我的手脚断了,无法动弹,可我仍在继续笑,甚至更疯狂,只是,我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许我根本就无法出声。鲜血流进了眼里,DIABLO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神智变得混乱不清,脑海里不断地浮现以前发生过的事,见过的人,又立刻消失。和蔼的贤者,疯狂的DURIAL,还有那些淳朴的村民。哦……箱子,我还想到了箱子。我一直在按照贤者的嘱咐,把找到的好装备留下。我将它们放在一些很平常的箱子里,亲手上了锁,搁在必经之路上,我还脱去了那件最得意的盔甲藏在一块隐秘的石头下,我多想亲手交给他们,但是我无法做到了。
      我身旁的DIABLO暴跳如雷,不时地指手划脚,显然它正指挥它的爪牙去抵抗他们,阻止他们,我虽看不清听不见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出色表现让DIABLO开始胆寒。我暗暗地想:“DIABLO,你的死期到了!”
      我不住地打着冷战,周围是烈火,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冷呢?我努力不使眼帘合拢,想再看看他们,可是,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这就是死吗?感觉像是熟睡前,所有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好像都和我一起飘了起来,忽上忽下。不远处似乎有一群人,背影有些熟悉,我紧追过去,逐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