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之死

Author: 忘川 Date: 2000年 第44期

#1    梦 魇
  “不!”我从梦中惊醒,头痛欲裂。
  抬头望着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万里无云的晴天,只有鹰在孤独地盘旋。
  自从战争结束后,我总是会做同样的一个梦。
  硝烟弥漫的战场……厮杀的人群……她拿着长枪……忽然……一把长剑刺向她……
  她无力地抵抗,瞬间便倒在了地上,鲜血灿灿的有如桃花溅得我满身都是。我离她那么近,却救不了她……我甚至能看清她那一脸难以至信的表情和凄迷的眼神……
  “你又做恶梦了……”艾隆斯关切地看着我,踌躇了一下又说:“不如你去找一下法依,也许他能帮你……”
  法依就是战争结束时救我的那个僧侣,他一向很反对战争,但在战后却很努力地救每一个士兵。人们传说他除了懂医术,还有一种上帝所付予的神奇力量。我本来并不很信,但是他把我救回来的,至少他可以告诉我我是从哪里倒下的……在路上我又想起在救我后法依所说的话,头痛得让我有些烦燥。
#1    真 相
  “你终于来了。”僧侣平静地站在我的面前,似乎我的到来早在他意料之内。这让我更加不安。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是吗?”我直视着法依的眼睛,也不顾是否礼貌。
  “那个梦吗?因为你的信仰不够坚定,才始终无法摆脱心魔,如果你愿意放下武器……”
  “我是一名法兰克骑士,为自由而战是我的荣誉!”
  “那么……你只有到上帝面前去忏悔了。”法依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我会去的,但在这之前我要知道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抽出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我要知道凶手是否还活着,我要为她报仇!
  “你会后悔的!” 法依的眼神开始变得怜悯起来。
  “开始吧!”我在法依的喃喃自语中沉沉睡去。
  人群……厮杀……
  她……剑……桃花……
  一个维京装束的骑士慢慢拔出剑,转过头,我不由得呆住:那……赫然竟是我的脸!
  这怎么可能!是我亲手杀死了她,我想千刀万剐的凶手竟是我自己!可那明明是维京人的衣服……
  我从梦中惊醒,呆了片刻,一把揪住法依,目露凶光:“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你的错,一个维京邪僧用精神力量控制了你的思维,你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法依一脸的悲天悯人。
  我嚎叫着狂奔到她的墓前,痛苦得抽出剑往身上刺去……
  “你疯了!”艾隆斯抓住我的手,将剑丢到一边,“为了女人这样,你还配做一个骑士吗?”
  我冷静了下来。
  艾隆斯将剑捡起放到我的手中:“我们马上就要反攻了,真想为她报仇,就荣耀地死在战场上吧!”
#1    骑士之死
  两天后,所有的战士都聚集在城门口整装待发。
  我最后望了一眼她的墓地,毅然踏上反攻的大道。为了幸存的居民,为了她的安息,我已决定不再回头。
  我们的奇袭取得了惊人的效果,维京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像狂风一样冲进城里。我们举剑疯狂地砍见到的每个人,捣毁每座建筑。忽然,我又看见上次那个向我施法的僧侣,我没多想,冲上去就是一剑。看着他慢慢倒地,我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看到了吗?那是他们城中心最后一个防护地,打下它我们就赢了!”艾隆斯带头向那里冲过去。
  “等等我……”我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袭来。
  我知道,我一定又被换上了维京人的衣服,一会儿,我又会变成维京人的杀人机器。
  我也知道,我们的人正在捣毁维京人最后一个堡垒,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我没有犹豫,举剑向我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