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痞子蔡的亲密接触

Author: Date: 1999年 第11期 32版

    一篇几乎是在BBS上随手涂鸦写下的文字,一夜之间被中文网络的大大小小几乎每个BBS转贴,无数人通过网络下载它,这篇小说在几个月时间内成了网络爱情的新经典,这就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的作者就是痞子蔡。3月10日晚,痞子蔡应新浪网(www.sina.com.cn)的邀请,与广大网友进行了次网上对话。在新浪网内容主编陈彤先生的协助下,我们借此对痞子蔡进行了一次专访。(^113201a^)
#1    谁是痞子蔡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女主角轻舞飞扬在离开人世前,写下的最后的诗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首诗打动。而作者在描写轻舞飞扬时细致入微的笔触,让大多数人都误以为作者是女儿身,这一点让痞子蔡至今颇为自得。
    其实痞子蔡是如假包换的好男儿,他本名蔡恒智,刚满30岁,是台湾成功大学水利系博士班的学生。从成大水利系本科一路读到博士,痞子蔡觉得自己在理工领域实在陷得太深,害怕思维模式全被数字、方程式牵着走。这时他在成大的BBS上找到了新的乐趣,看着许多人在网上用文字聊天、开玩笑、发表小说,感觉非常有意思。他常被很多网上的小说感动,期望自己能写令人感动的文章。他也忍不住坐在电脑前,一字一句的敲键盘,将自己的一些感受和对生活的体验写成帖子贴到BBS上,由此开始了他写网络小说的生涯。先后写了《7-11之恋》、《围巾》。随后他就全力投入了毕业论文写作,他说“如果集一百个网友的掌声,可以换取一个口试委员的签名的话,那么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写下任何一个故事,但那是痴人说梦。所以我还是乖乖地求解艰涩的偏微分方程式,并在板上扮演读者的角色。”
    从《第一次亲密接触》开始连载,痞子蔡已经收到数千封信,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人远从美国、加拿大写信来说“看了很感动”,甚至南非的读者还问“女主角轻舞飞扬葬在哪里”。网友的热烈讨论,出乎痞子蔡的意料之外,许多人在网上讨论痞子蔡与轻舞飞扬是否真有其人,使得痞子蔡不得不在小说连载完后,再写篇后记,为入迷的读者解谜。有电台向他表示要改写成广播剧,有学生写信说要拍成实验电影。去年年底,《第一次亲密接触》终于在台湾正式出版。据说内地有出版社也在联系,准备出版这部小说。
    《第一次亲密接触》红得很突然,痞子蔡回想起大概是第十六回开始,网络上才热烈讨论起这个故事,一时之间成大的BBS站陷入《第一次亲密接触》风潮中,之后经过不断的转贴,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故事,攻陷了中文网络各大大小小BBS站的故事版。
    网络也改变了痞子蔡的生活,刚考上成大研究所的外校毕业生,报到第一件事,就是到水利所找痞子蔡,说一句“我很喜欢你写的那篇小说”,连他那部“蓝色的野狼”,都成为注目的焦点。痞子蔡在成大网站前后写的小说诗歌《7-11之恋》、《围巾》等,已经在网络上已被完整搜集成《痞子蔡全集》,还有人为他设了一个专门的网站,让喜欢他的网友一览他的全貌。
#1    为什么写《第一次亲密接触》
    在1998年3月15的深夜,痞子蔡研究室窗外传来了野猫的叫春声还有雨声,他决定写下《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个故事。因为当时他想到了这几句话:“如果每个人的内心,都像是锁了很多秘密的仓库。那么如果你够幸运的话,在你一生当中,你会碰到几个握有可以打开你内心仓库的钥匙的人。但很多人终其一生,内心的仓库却始终未曾被开启。”
    接下来的故事,让痞子蔡自己告诉你吧:“从1998年3月22日,到5月29日,我共花了两个月零八天在网络上完成了长达34集的连载。平均两天一集的速度,算快吗?我不知道。因为我以前没写过么长的东西。在网络上写东西是很寂寞的,尤其是我通常在半夜陪伴着生冷的PC,做着重复的Key in动作。”网友们的鼓励,让他最终完成了这篇小说。
    《第一次亲密接触》以痞子蔡一个好朋友的故事为骨干,故事里所有的场景大多是他亲身经历的事。对于故事中的人物,他说:“在现实生活中,我当男配角;但在故事里,我却摇身一变为男主角,因为我是希望浪漫爱情发生在我身上的人。‘阿泰’的身上有我另一个好友的影子,要描述他很容易。”而轻舞飞扬则虚构的成份比较多,他好朋友的“轻舞飞扬”是被一辆闯红灯的砂石车结束生命的,小说中变成了患蝴蝶病而终。
    轻舞飞扬的命运一直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当痞子蔡在网上贴到第25集时,他的信箱中出现了很多为轻舞飞扬求情的信件。那时他曾经试着去改写结局,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他:“故事是你写的,你的意见最重要”,他才保留了现在的结局,可是至今还有人责问痞子蔡:“为什么让轻舞飞扬死去?”
#1    天蝎座的男人
    痞子蔡自认的星座是天蝎座,他的许多帖子的署名“天蝎男子”,他写过一首“天蝎的原罪”:“你怪我是天蝎/因为我的直觉敏锐/能看透你的一切/内心却不愿被你挖掘/你怪我是天蝎/因为我的爱恨强烈/我的爱让你无法拒绝/我的恨却往往令你情怯/……你怪我是天蝎/因为我有支最毒的蝎尾/轻轻一螫便让你痛彻心扉/毫不留情地将你的心撕碎”。他喜欢《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和《神雕侠侣》中的杨过,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物,或许也反映了他性格的双重性。
    痞子蔡说他自己在生活中并不像小说里那样细腻温情,人家都说他有点不修边幅。痞子蔡其实有非常温柔的一面,非常重感情,不然也不会写出如此凄惋动人的小说。
    当他辗转得知初恋女友出嫁生子的消息后,夜不能寐,写下了一首诗《闻初恋女友生子后有感》:“割席拂袖近十年,褪色青丝染鬓间,只叹孑然无枕伴,卿生两子已能言。”多少感慨,尽在其中。
    在他二十八岁生日的晚上,他以对母亲的满腔思念写下了《阿母,我满廿八了!》,痞子蔡小时候身体很差,差点夭折,他母亲根据巫医开出的药方,以七只蟑螂做药引给他服药,后来他母亲总劝他不要打蟑螂,因为它们可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起的母亲,每次在他生日时,总会给他做一碗猪脚米线……。就在不经意的对日常生活的点滴回忆中,那种对母亲的爱让人想起朱自清散文《背影》中的父子之情。
    痞子蔡在作品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也让痞子蔡的性格隐隐约约浮现。
    很多他的观点、个性的一部分,都巧妙地融入故事中,想要了解他,痞子蔡说:“都写在故事里了”。(见^113201b^)
    《第一次亲密接触》虽然让他在网络上出名,但是一离开了电脑,痞子蔡跟多数人没两样,依旧是一个普通的成大水利系学生。常有朋友问他:成名的滋味是什么?他说:“网络很虚幻,连名气也是。”他喜欢打棒球、看金庸小说,现在博士论文占去了他大多数时间。
    痞子蔡喜欢骑一部已经有15年车龄的蓝色的野狼摩托车,他还写了一首《咏机车》的诗:“虎啸龙吟震九天/能征善战十余年/追风豪迈今何在/唯我野狼傲世间”痞子蔡说写作原本不是他的本行,他还笑称自己可能是“一部作家”,即只写出一部好作品的作家。说来有趣,痞子蔡中学时代的作文,曾被老师以“不像国中生的程度”要求重写。
    痞子蔡说自己并没有很好的文学底子,写作是靠热忱,而不是凭实力。许多人说他的风格与村上春树很像,但是他说现在才开始看村上春树,在写《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前,从未听说过村上春树的作品。他说之所以很多朋友认为他笔触清淡,平易近人,是由于能力问题,而不是风格问题。
    很多人都好奇《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故事的真实性,痞子蔡说:“大家何必在网络这虚幻的地方来讨论真实”,即使这样的故事多少描述了他幻想中的爱情境界,痞子蔡还是建议读者:“就把它当小说看吧!”但是他不止一次地承认:“小说中的男主角的确跟我很像!”
    在新浪网聊天时,有人问他:“你所写的小说都是爱情为主题,你心目中理想的爱情是什么样的?这些故事是不是有你自己的爱情印迹?”痞子蔡说:“因为我是创作生手,很难不在作品中反映自己的影子。而且我觉得我在创作时不怎么会挑题材,应该说是生活周遭的爱情故事,不见得是我自己的,理想的爱情是越平淡越好,就像我的写作风格一样”。
    痞子蔡现在很少上网了,顶多是收收信而已,他主要利用网络阅读与获取信息。对于今后的打算,痞子蔡说完成学业后,会尽量写作,另外他不无玩笑地说:“也许会参与建设三峡大坝吧”。
    痞子蔡个人档案
    本名:蔡恒智
    年龄:30
    性别:男
    身高:1.71米
    体重:64公斤
    自认的星座:天蝎座
    能看到的网上表情:~-~ 
    喜欢参加的运动:棒球
    喜欢看的书:金庸小说
    身份:台湾成大水利研究所博士班学生
    对网络的看法:让虚幻的归虚幻,现实的归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