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的故事
在北京,提起126寻呼台,几乎无人不晓。尽管126台既不是汉字寻呼系统,也不提供诸如天气预报、股市行情之类的服务,却有不少“大款”愿出高价买到一个126台的寻呼机,据说是可以显示身份。126寻呼系统是北京最早的寻呼系统,目前北京的一些市领导佩带的,也是126寻呼机,这就难怪它身价倍增了。那么,126寻呼系统的主人是谁呢?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有人猜:“是邮电部吧?”、“是电信局吧?”,都不对,126属于一个大区无线漫游系统,它的名字是“希望”,这个名字和126一样,对北京人,以至对中国人来说,都不陌生。这是因为希望汉字系统太有名了。希望汉字系统的光辉如此耀人,以致于很少有人会想到希望集团居然还是126寻呼系统的主人。
话还得从中国进入改革开放八十年代说起,中国科学院计算机微机攻关小组成员之一、中国科学技术大学1978级的硕士研究生周明陶和其他17名不甘寂寞的青年知识分子自发组织了一个“科学沙龙”,在这里,他们探讨着科学与生产之间的联系,分析着中国改革的前景和科学家自身的命运,最终三次联名写信给科学院领导,提出:“为了探索科学院科研体制改革的新途径,请求创办集体承包、自负盈亏的高级电脑技术公司”。这种勇气与胸怀当即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的支持和鼓励。院党组书记严东生在他们的信上批示:“要痛痛快快地同意他们的要求,同他们签订责权利结合的合同,进行试点”。当时的副院长、现任院长周光召两次亲自与周明陶等人谈话,在这两次谈话中,周光召为新生的企业定下了一个后来影响整个中国软件业的名字“希望”。1985年1月,这个名字正式出现在了中关村。这十八位知识分子后来被称为“十八勇士”,事实证明,他们当年那种抱着一往无悔的决心走向无情的市场海洋的举动确实无愧于这个称号。
名字是有了,可真正的希望在哪里呢?
搞软件,这是希望公司成立伊始就确定的方针。公司总裁周明陶本人即是一位数据库开发应用大师,胡康通副总裁 接触过多年的中文信息处理系统,侯业勤、张颖中则是UNIX多任务和网络系统软件的专家。公司领导层中软件专家云集,使软件一开始就成为希望公司的主流产品。
方向选准了,可脚下的路却并不平坦,科学家和企业家毕竟不是一回事。希望公司创立之后,科学家们曾依旧以实验室内的理论思维来开发产品,结果尽管有7项产品同时获得北京市电子振兴办公室的奖励,但却没有一项能获得用户的青睐,能在市场上赚回金钱。年轻的学者在商潮的冲击下,开始研究一个全新的领域——市场。经过认真分析,希望公司发现当时计算机辅助设计系统CAD是一个热门,尽管他们在电子设计方面实力雄厚,但不得不去涉足并不熟悉的CAD绘图系统的设计,从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中文标注系统开始走向市场。不久,希望适应了市场,市场回报了希望。到1987年,希望公司的年营业额上升到了1600万元。直到今天,希望高技术集团的CAD系统仍然是国内最为流行的软件之一。
CAD仅仅是一个突破口,因为CAD毕竟不是通用软件,其用户只限于特定的科研人员。希望公司意识到,无论中国人多么渴望使用计算机,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中国人都去学英语,而洋人再如何开发,总不可能比中国人更懂得汉字。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汉字系统市场。
当时计算机技术已进入了一个飞跃时期,从内存技术到显示器类型都给汉字系统带来了新的要求。市场上286机器取代appleⅡ就有如今日Pentium取代80486一般。已有的汉字系统无法充分利用80286机型提供的扩展内存,也不能与具有较高分辨率和颜色数的EGA显示器兼容,用户不可能为了陈旧的汉字系统而抵抗高技术的诱惑。
1987年,与推出CAD软件的同时,希望公司推出了自己的汉字系统,它有一个后来响彻全国的名字UCDOS,当时的版本是1.0。UCDOS 1.0采用模块化、组合式的设计方法,并充分利用计算机的EMS(扩充内存)。同时,UCDOS 1.0可显示25行汉字,支持DOS的16种基本颜色,这是汉字操作系统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以后的汉字系统在显示领域都遵循了UCDOS的显示规范,这才使我们今天在计算机显示器上看到的汉字效果与英文显示效果完全相同。不仅如此,UCDOS 1.0还支持当时流行的汉化WordStar、dBASEⅡ和dBASEⅢ,使用户一下子对UCDOS产生了好感。
初次的成功激励着年轻的希望公司,带着希望标记的UCDOS 2.0很快上市了。不久以后,更新版本的UCDOS 2.2也来到了中关村。这两个版本的汉字信息处理能力都比UCDOS 1.0有了显著的提高,用户可任意裁剪和退出系统,这与非要热启动才能清除内存中驻留的汉字程序的做法相比,的确是汉字操作系统的一个建树。UCDOS与SPDOS、CCDOS等汉字系统并驾齐驱,形成了汉字操作系统的繁荣时期。
不过,无论是UCDOS还是其它的汉字操作系统都有着明显的弱点,即依赖于具体DOS版本,也就是说,中国人的汉字操作系统只能跟在洋软件的后面,一旦Microsoft有了新的DOS,中国人以前的汉字系统就要出问题。而从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正是DOS版本不断更新的全盛时期,从DOS2.0、3.0、3.1到3.3,频繁的操作系统升级使用户和开发商大挠其头。此外,当时所有的汉字系统都不支持直接写屏,英文软件必须经汉化后才能与汉字操作系统兼容,而汉化的权利则控制在拥有该软件的外国公司手中。人家若不想让你使用他的软件,你就没办法在他的软件中使用汉字。
为了解决软汉字系统的不足,硬汉字系统应运而生了。一时间,联想、巨人、晓军、新时代纷纷推出了自己的汉卡,从三块一尺多长的板子进化到可以插在总线插槽上的板卡,以致到后来联想9型汉卡可以把显示卡和汉卡合二为一。汉卡既解决了直接写屏和扩充内存的问题,又避免了猖獗的盗版狂潮,一时在中关村风头出尽。然而用户却几乎都是抱着无奈的心情来购买汉卡的,因为汉卡的价格远高于一般软汉字系统,且安装时必须拆开主机,这两点恰恰是一般用户所不喜欢的。汉卡是长久之计吗?中国人的主板上,就非得插一块外国人根本用不着的汉卡?作为软件开发的强手,希望公司是否也要加入汉卡大军的行列呢?希望公司在复杂的市场形势面前,寻找着软汉字系统的希望。
与此同时,一套全新的汉字系统设计理论在一个苏州人的头脑中形成了。这个苏州人就是大家在屏幕上见过的名字———鲍岳桥。
#2 2.一个打错的电话催生了优秀的汉字系统
鲍岳桥在杭州大学数学系学的是计算数学,到大学三年级时,才第一次接触到计算机。这个全校的围棋冠军一下子就对这种新技术着了迷。由于他并非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一个学期只有十几个小时的上机时间。于是,鲍岳桥就利用课余时间当家庭教师,用打工的钱购买上机时间。机房管理员被这个学生的执著和勤奋感动了,在上机时间中暗中给他“优惠”。这位机房管理员的“徇私”造就了一代软件天才。
1989年,鲍岳桥毕业后到了一家大型企业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工作。他使用过各种汉字系统。虽说用起来各有千秋,但总有一些地方不尽如人意,于是他暗下决心:要开发一个综合各种汉字系统之长的新型汉字系统。就这样,一个年轻的程序设计员,开始悄悄地为中国汉字系统号脉了。
要想开发出自己的产品,先要研究别人的产品。鲍岳桥采用反汇编技术,把CCDOS、SPDOS、2.13等十多种汉字系统的机器码反编译为汇编程序。这是一项枯燥无味的工作,因为程序语言本身并不象它执行后那样生动活泼。鲍岳桥凭着热情和毅力,硬是把这些程序逐一阅读、跟踪、调试、注释、画流程图……一一找出了这些汉字系统的不足之处。
然后,鲍岳桥夜以继日地投入了设计新型汉字系统的工作。1991年,一种新的汉字系统诞生了,鲍岳桥将它取名为PTDOS。PTDOS并不是作为商品问世的。鲍岳桥关心的是自己的软件能不能被社会承认而不是财富。所以,当一些单位和个人慕名前来索取PTDOS时,他总是无偿奉送、免费指导。这一年,他只有24岁。
是报纸的一则广告改变了这种现实。有一次,鲍岳桥惊奇地发现江苏省一家不出名的公司刊登了个不太起眼的小广告,卖他们开发的FoxBase反编译软件,而且竟然要800多块钱。他起初觉得这样一个简单的软件卖这么贵,肯定不会有人要,因为早在二年前为了帮同学的忙,他也编制过类似这样的软件,但始终没有想到这样的软件还可以卖钱。可到了后来,人家的广告版面越来越大,肯定是生意很好。他想,人家这样一个简单的软件能有经济效益,为何我的PTDOS汉字系统就不能试一试呢?
于是,鲍岳桥拼凑了1200元,以一位开计算机公司的朋友的名义在《计算机世界》上作了一则PTDOS的广告。想不到广告登出后三天,用户的订单象雪片一样飞来。1200元的广告费换回了30倍的收益,鲍岳桥初次尝到了商品经济的神奇力量。
当然,他还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因此成为中国最大的软件集团的总工程师,他当时仅仅是想写一本书,把自己分析各种汉字系统的体会告诉世人。他拨通了北京的长途电话,想问一问北京科海电脑公司资料部能否做他的出版商。
电话接通了,北京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是“您好,这是希望公司资料部”。一个拨错的电话,连接起了软件界的巨头和天才。接电话的恰恰是希望电脑公司资料部总经理,出版界有名的女强人秦人华。她在听了鲍岳桥将错就错的想法后,表示马上可以为他出版这本书。就这样,鲍岳桥和希望公司走到了一起。希望公司不仅为鲍岳桥出书,而且希望鲍岳桥能够把他写在纸上的理论,变成计算机上的现实。
1992年5月,希望电脑公司推出了鲍岳桥的PTDOS 1.0。软件天才的杰作搭上了电脑巨头的快车,一下风靡全国。1993年2月,经过完善和商品化的PTDOS 2.0出现在中国人的计算机上。希望公司发现了鲍岳桥,鲍岳桥也看见了希望。1993年初,他离开了风光宜人的西子湖畔,来到了熙熙攘攘的中关村。他们将在以后的日子里,改写整个汉字系统的历史。
希望电脑公司从商业角度考虑,让UCDOS 2.2和PTDOS 2.0并存,但这却给广大用户造成了误会,搞不清哪种产品更好,甚至搞不清它们到底是哪家公司的产品,反而会影响两种汉字系统的销路。于是希望公司把UCDOS和PTDOS两个开发小组合二为一,专门成立了软件事业部。与鲍岳桥同岁,毕业于南京大学数学系的宋明华出任软件事业部总经理,鲍岳桥正式任希望电脑公司的总工程师。
在科学家和企业家的通力合作之下,希望电脑公司于1993年9月推出了UCDOS 3.0。这一版本以PTDOS 2.0的技术为核心,支持各种DOS版本,与绝大多数网络操作系统和英文应用软件兼容。更先进的是,它采用了高超的内存管理技术,使汉字系统完全在扩充内存上运行,不占任何常规内存,这就是所谓“零内存占用”。UCDOS 3.0还提供了强大的汉字处理能力,支持直接写屏。它的出场,打破了国内软件界持续四年之久的汉卡独占天下的局面。用户惊喜地发现,装汉字系统不用再拆主机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UCDOS 3.0的市场占有率稳步上升。
UCDOS 3.0虽然解决了直接写屏和内存占用这两个大问题,但仍不能改变传统汉字系统在系统核心模块直接驱动硬件设备即显示卡和打印机的结构。计算机硬件飞速的升级换代,不但使系统核心越来越庞大,而且由于硬件制造商根本不为中文平台提供支持,使得每出现一种新型硬件,就必须改动汉字系统的核心模块。这就迫使希望电脑公司开始寻求一种根本的解决方案,使汉字系统在使用中不再为汉字系统不支持新型设备而烦恼。于是,设备无关性技术在软件大师们的头脑中产生了,继而在生产线上变成了商品。
1994年,在汉字系统史上划时代的UCDOS 3.1问世了。UCDOS 3.1除了继承上一版本的优点外,制订了标准的显示和打印规范,其系统核心模块不考虑外设的具体特性,即视外设为一标准设备,由相应的设备驱动程序完成对硬件的驱动,降低了系统核心模块的复杂度。新型硬件只要编制相应的设备驱动程序即可,无须改动系统核心。
UCDOS 3.1一出世,立即成为汉字系统用户的宠儿。其中的一次交易可说是中国软件史上的里程碑。这一年,中国国家统计局决定在全国范围内的统计系统建立统一的计算机办公环境,需要一种汉字系统作为标准的中文平台。国家统计局计算中心明确了采购原则:只购买性能/价格比最好的软件;国内外公司公平竞争;在性能/价格比相等的情况下,优先选购国内厂家的产品。国家统计局的下属单位遍布全国380多个城市和2800多个县,计算机硬件设备种类繁多,档次不一;汉字系统不仅要有强大的汉字处理能力,而且要能支持统计系统的专用软件包;全国统计系统的计算机使用人员约2万人,水平参差不齐。这些对汉字系统提出了严峻的要求。而UCDOS 3.1的设备无关性技术恰恰满足了这些要求。实际上,良好兼容性并不只是UCDOS 3.1才有,希望公司的另一个长处是其软件的开放性。国家统计局要求其购买的软件不加密,这是由于有些加密手段导致软件成本增加,购买者投资加大,此外也出于统计部门分散在各处,维护人员有限,软件加密后无法备份,一旦出现差错,厂家难以及时提供维护。国家统计局的这个要求其实也是所有软件用户的要求,是完全正当的。然而,除了希望公司之外,其他厂商都不愿答应这个要求。希望公司认为,国家统计局基本保证了一机一套软件,国家机关对保护软件版权的承诺是郑重的,而且加密只是防止盗版的一种消极方法,厂商应该通过良好的服务,使正版软件不断深入人心,让用户在系统维护、版本升级上真正感觉到购买正版软件的好处。这一步正体现出希望公司的胸襟和气度,使其在与各大汉字平台同行的竞争中一举中标。
1994年9月21日,国家统计局和希望高技术集团在北京新世纪饭店举办了签约仪式和记者招待会,国家统计局一次性投资52万元,购买了15500套UCDOS 3.1的使用权。这一事实,证明了中国政府对知识产权的高度重视和中国软件企业的蓬勃发展。
1994年是UCDOS汉字系统大获全胜的一年。这一年,UCDOS 3.1通过了中国软件评测中心的全面确认测试,确认等级为优秀。中国四大计算机生产厂商之一浪潮集团决定在所有浪潮微机上捆绑UCDOS 3.1。UCDOS 3.1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售出了6.5万套,在当年的DOS中文平台软件中占47%的市场。从此,世界各大软件公司,包括Microsoft、IBM、Lotus等在生产其软件的中文版时,都不约而同地加入了一道工序,即进行UCDOS汉字系统的兼容性测试,否则在市场销售时就会遇到麻烦。
这一年,也是希望公司由企业转化为大集团的一年。中国科学院宣布以希望电脑公司为核心企业,集科研、开发、生产、销售、服务于一体,组建北京希望高技术集团。周明陶这十八勇士经过十年生聚,年营业额由10年前的16万元增加到了1994年的3.85亿元,真正成为中关村的一颗明星。
#2 3.梦之队与希望软件家族HopeSoft
既然是集团军,当然不能只有UCDOS一种武器。
1987年,在周明陶等人苦苦为把UCDOS 1.0推向市场而奋斗的时候,在秦人华建立希望电脑公司资料部向出版界努力开拓的时候,也是在鲍岳桥刚刚在西子湖畔对计算机迸发出巨大热情的时候,一位名叫刘庆华的才子乘上了飞往太平洋彼岸的飞机。
他在美国马里兰大学获得了计算机与经济学的双学士学位,毕业后在马里兰数据研究所任研究员,处理来自联合国和美国统计局、劳动局各种数据的工作,编写数学模型,然后利用计算机对数据进行预测以得到完整的统计资料。刘庆华归国的本意是在北京建立一个数据处理研究所,以满足来自世界各国对中国数据的需要。这在国内当时还是空白。经过一段时间,刘庆华发现中国计算机的应用水平还不高,计算机远远未普及到各个地区和各个行业,而且数据的来源也比较单一,因此,在中国建立专门的数据处理机构的时机还不成熟。
1994年,刘庆华从北京新天地软件公司来到希望高技术集团。鉴于UCDOS在DOS中文平台领域已建立了牢固的优势,希望集团开始把目光投向更为复杂,也更具诱惑力的另一个领域Windows。刘庆华在北京新天地软件公司曾参与过一种中文平台的开发工作,是他首先提出了动态汉化的概念,并且卓有成效地运用在这种平台上,它的名字就是人们熟悉的“中文之星2.0”。
刘庆华提出将UCDOS的概念从DOS延伸到Windows的设想与宋明华和鲍岳桥的汉字操作系统软件整体构思不谋而合。三位大师走到了一起。UCDOS在汉字处理方面已经积累了大量的资源和技术,身为总工程师的鲍岳桥再度发挥了他设计PTDOS时的风格,无私地把UCDOS的内核设计提供给了刘庆华。Windows下的中文平台的名字顺理成章地称为UCWIN。在刘庆华的努力下,UCWIN的开发十分顺利,而且与UCDOS在界面、风格、易用性、可靠性方面保持了一致和统一。
UCWIN的推出使希望汉字系统的势力扩展到了Windows的领域。国家科委向全国用户推荐使用UCDOS 3.1和UCWIN 3.1;中国科学院和国家外汇管理局采用UCDOS 3.1和UCWIN 3.1作为标准中文操作环境。1995年3月,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信息中心与希望集团签订了协议,采用UCDOS 3.1和UCWIN 3.1作为全国八大重点信息工程之一“金企工程”(全国生产与信息流通工程)”的标准中文操作环境。
希望汉字系统在文字处理系统方面已经购买了最流行的国产软件WPS,同时,希望集团又在财务软件方面进行了开发。希望财务软件UAS在UCDOS环境下,适用于新旧两种会计制度,具有单用户和网络两个版本,可以管理包括帐务处理、工资核算、固定资产核算、记帐凭证生成等多个系统。
1994年10月、11月、1995年1月和3月,希望集团召开了四次软件开发人员会议,认真听取了来自全国的软件开发人员对汉字系统的意见,确定了中文平台应该提供的应用编程接口和软件开发工具UCDOS SDK的规范。这一开发任务落在年轻的副总工程师简晶身上。
来自昆明的简晶具有一副艺术家的气质,与鲍岳桥不同,他在高中时期就疯狂地迷上了计算机,以致在高考时未能正常发挥,结果只考上了上海机械学院。简晶并没有认为计算机耽误了自己,相反,更是一往情深地钻入了计算机的领域。不等大学毕业,简晶就离开了上海,来到了深圳,在著名的巨人集团当一名程序员。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深圳的商业气氛很浓,却缺少学术研究的空间。于是,他回到了家乡昆明,加盟了明星电脑公司,并且于1992年主持开发了几乎与UCDOS齐名的汉字系统软件“中国龙”。
中国龙的辉煌一直持续到1994年,但限于地理条件的约束,简晶发现身边并没有一个软件开发的良好环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与鲍岳桥相识了。两位汉字系统软件专家相见恨晚,促膝长谈。几次倾心交往之后,简晶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的事业环境——中关村。这一年,他正式加入希望高技术集团,并受命开发UCDOS SDK(软件开发工具包)。与对待刘庆华一样,鲍岳桥这一次又无私地把UCDOS的全部内核设计提供给了简晶。在1995年初,UCDOS SDK FOR C/C++问世了。
希望集团还以汉字系统为基础,进入了电子表格软件领域,在认真研究了中国表格特点,吸取了英文电子表格软件的优点之后,一套全新的UCTAB制表软件形成了,它包括自由制表、样表设计、样表名义、样表填写和样表汇总五个部分,拥有所见即所得、面向对象、设备无关性、模拟显示、内存管理、多态输出和编译解释等多种技术特色。
此外,UCDOS SDK For FoxPro、希望集团自己的文字处理软件UCWORD也在准备之中……除软件外,希望集团的宝合UPS电源、GCB图形图象卡、HOPECAD绘图仪、126大区漫游无线寻呼系统……都已整装待发!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鲍岳桥、宋明华、刘庆华、简晶……一个个软件天才汇集到一起,组成了一支名震中关村的软件开发“梦之队”。希望软件不仅是一个DOS中文平台,而是一支HopeSoft软件家族。一个再度开拓汉字系统市场的时机已经成熟!
1995年9月8日,希望集团在一个丰收的季节发布了现在众所周知的UCDOS 5.0。其实它的全称是UCDOS 5.0-UCWIN 3.1&95双平台版。这一软件被称为“梦幻组合”。它实现了UCDOS和UCWIN的输入输出的完全兼容,转换自如。就连仅比它早诞生半个月的Windows 95也能得到完美的汉字支持。
UCDOS 5.0极好地体现了“零内存占用”的原则。它将扩充内存交由扩充内存管理器统一管理,应用程序需要使用时向扩充内存管理器提出申请,再由扩充内存管理器分配给应用程序,这样应用程序之间便不会产生任何冲突。
当然,优秀的内存管理程序仅仅是UCDOS 5.0的诸多特色之一。UCDOS 5.0的打印驱动程序非常完美。“梦之队”与HP、EPSON、Canon等九家全球最大的打印机企业合作,共同制定了中文打印机驱动程序的设计规格,严格保证UCDOS 5.0能够完全支持流行的所有打印机,充分发挥打印机的性能。
“梦之队”也没忘记计算机已走进网络时代。用户将网络版UCDOS 5.0安装于网络服务器后,各工作站(无论有无硬盘)即可直接使用之,且不受数量限制;UCDOS 5.0彻底解决了网络中远程终端间的通讯问题,通讯数据可确保万无一失;其显示字库可存放于服务器上,为各工作站保留更多的常规内存资源,真正实现了网络共享。
为配合UCDOS 5.0的上市,希望集团策划了“野狼行动计划”,在全国范围内与希望软件的代理商共同举办产品发布会,同时推出HopeSoft的UC(Universal Chinese)系列软件。这个计划实施后,UCDOS 5.0一下引起了广大用户的喜爱,尤其是在广州、深圳和南京,与会者超过一千人,实为国内各种软件发布会所罕见,迫使当地组织者不得不临时扩租场地和增加场次。UCDOS 5.0再一次使希望集团成为中关村的明星。
经过十年的奋斗,当年的希望变成了今天的现实,今天的现实又带来了明天的希望。从UCDOS汉字操作系统到UCTAB、UCWORD、UCDOS SDK For FoxPro等系列软件的发展,令人想起挟DOS、WINDOWS之威而出现的Excel、Word、Access。或许不用多久,又一个软件巨人将震撼世界,只不过这一次它的出现不是在硅谷,而是在东半球的中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