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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救护在汪洋中进行 》 |
求救的邮件 丹尼尔·加林大夫正在波士顿办公室他的电脑屏幕前查看病历档案,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威克多·雅兹科夫需要医疗救护。”电话里,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一名男子解释道:“我们刚刚收到他的电子邮件。”打来电话的人是比赛运作中心(ROC)的官员,该中心是全球帆船赛的通信总部。雅兹科夫是驾驶俄罗斯变幻风号帆船的参赛者,该船正在5个时区外的大海上扬帆航行,那里在南非开普顿西北1000英里。和参与这个每4年举办一次的赛事的其他15名单独的参赛者一样,他的船上有一台便携式电脑和一根卫星无线电天线。 39岁的加林大夫是世界临床中心的主任,这个中心是一个网上医疗救护站,通过因特网将他和世界各地的病人连在一起。他自愿为这次比赛提供服务。 1998年11月10日星期二,清晨,加林看完从比赛运作中心转来的雅兹科夫的电子邮件,他注意到这名船员对他右肘越来越严重的疼痛感的描述。雅兹科夫在信中说,他服用阿斯匹林止痛。但右肘“看上去非常糟糕……红红的,中间有一些黄点。感觉很难受,盼望你们的帮助。” 从信中叙述来看,加林估计雅兹科夫受了感染。他发去一封电子邮件,向他讲解应该怎样擦洗掉坏死的组织,怎样包扎伤口,告诉他要用医药箱中的设备,医药箱是世界临床中心为每一艘参赛帆船设计的。他还告诉雅兹科夫服用抗菌素药丸,最后他说:“如果发展为发烧或者疼痛加剧,立即告诉我们。”没过多久,ROC就转来了雅兹科夫的回答:“我马上就按你的话做。谢谢,威克多敬上”。 不寻常的指令 雅兹科夫在俄国索契的黑海港长大,独立驾船横渡大海是他一生的梦想。然而,这次比赛刚开始,他就遭遇不幸,支撑桅杆的一段缆绳断裂了,一根巨大的桅杆倒下的时候撞坏了其他的桅杆和索具,也撞伤了雅兹科夫的右臂。雅兹科夫用了一天时间进行帆船的修复,但他的肘部被撞肿得像拳头那么大。皮肤热辣辣的,尽管他服用了大量的阿斯匹林,可右臂仍疼痛不止。丹·加林本是马萨诸塞州伯克郡山的乡村医生。但他自己的医学生涯在1988年有了一次不寻常的改变。到海军服役后,他自愿前去帮助阿富汗的难民。一次救护一个患脑膜炎的小姑娘时,因为缺乏经验,加林试图给住在新英格兰他以前的医学教授打电话。可等教授回电话时,孩子已经死了。 那个小姑娘的死给加林很深的印象,他认为如果他能很快得到专家的指导,他是能够救活那个小女孩的。于是,加林将主攻方向放在了应急医学上,发展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以因特网为基础的急救组织——一个网上的医疗救护站。 到11月11日星期三早晨,雅兹科夫的手臂更糟糕了。他褪下绷带,仔细查看那个柔软的肿块,然后用左手在电脑上匆匆打出一个信息。“所有的皮肤变成了光滑、发亮的肿块。”他写道:“颜色是红的,但有些地方很白。它很像一个枕头,里面有一些液体。” “充满液体的枕头”的字眼在加林眼前跳跃。雅兹科夫描述的是一种严重的脓肿——一种由细菌感染引起的内部肿囊。如果脓肿在皮肤下面破裂就会造成严重的血中毒,也许会发生坏疽。即使他能赶到医院,雅兹科夫也可能会失去他的手臂,如果坏疽扩散,他会很快死去。 如果是在一间诊所里,加林通常是在护士的协助下,在消毒环境中,经过局部麻醉再切开伤口、挤干脓液、冲洗伤口。可对雅兹科夫来说,他得靠自己完成这个复杂、危险的步骤。 另一份电子邮件从变幻风号传来:“我这里只有几个小时的白昼了。”雅兹科夫在信上说。加林小心地一步一步地发出电子指令,他告诉雅兹科夫怎样使用消毒解剖刀切一个3/4英寸的切口,直接进入最靠近皮肤的脓块。“切得一定要快!如果动作快,就不会有疼痛感。” 不寻常的操作 6千英里之外,落日的余辉在西北地平线上穿过云层射进船舱。雅兹科夫用左手掌握船的方向,尽量保持向开普敦的最大航速。然后,他用橡皮绳拴住舵柄,回到驾驶舱,他俯身在电脑屏幕前,查看加林的指令,然后脱下衣服,裸露上身,他把碘酒和水混在一个瓶子中,切了两块消毒纱布作脓液引流物。他在海图桌上摆了一面镜子,用碘酒涂抹肘部,并戴上手术手套。雅兹科夫将肘枕在镜子前,用刀迅速切开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肌肉都缩紧了,他看见一块带血的脓块绽开了,“干得好,”他自言自语说。然后,他忍住锥心般疼痛,用碘酒冲洗伤口,并嵌入一块卷起的纱布把脓液从脓肿处引走。 “不对了吧?”他嘀咕道。加林的指令里没有提到出血,而他的伤口正在不停地滴血,他将两根像皮筋紧紧地包在右臂肱二头肌的下面,然后,他把绳子栓在头顶上方的护栏上。血仍然顺着他裸露的手臂往下淌,雅兹科夫心情越来越着急,呆呆地盯着血滴进他双腿中间的一个槽内。 半个小时后,流血仍然没有停止。头昏脑胀的雅兹科夫割断橡皮筋,跌跌撞撞地走到海图桌前,打开便携式电脑发电子邮件。他在邮件上写道,他已经失去了至少半升血,手臂已经没有力气了,“拜托了,我下面应该怎样做?” 凯 旋 在加林电子邮件的遥控指挥下,雅兹科夫终于让伤口止住了血。但他仍然感到虚弱,他猛地想到红葡萄酒能帮助制造新鲜血液,便大口喝下半瓶红葡萄酒,又嚼了几块巧克力,酒倒没有让他的身体迅速制造新的血液,却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几个小时后,当乳白色的日光照进船舱时,雅兹科夫醒了,他本能地伸展了一下四肢,让他欣喜的是:他的右臂有感觉了。他查看了一下电子信箱,看见一晚上ROC发来的一连串的询问。 “我很好,”他回复,“精力正在慢慢恢复。谢谢你们的帮助。” 3天后,当变幻风号抵达开普敦时,几百名欢呼的人群站在码头上迎接他。尽管他的手臂仍感到无力,但雅兹科夫用它举着一个冠军杯,向挥手的人群致意。一名记者问他对那名美国医生在他经受考验时所起的作用有何感想时,他说:“我们现在就像亲兄弟了”。 两周后,雅兹科夫又继续他的环绕世界之行,因为所有支持他环球旅行的不但有信念、家人、祖国,还有加林大夫和Internet,从此他再不惧风险。 编后:在波涛翻滚的汪洋大海中独自驾驶一条小船,这是勇敢者挑战自然的最强音。自古以来,这也是勇敢者独立完成的事业,后来,有了无线电可以沟通。而现在有了卫星、有了Internet,从此这些勇敢者的身后就有了足够的关心和支持。虽然,雅兹科夫的自救比起电影里的急救来不过如此,他的急救方式也没有兰博的那么惊心动魄,但是,这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没有虚构。生活本身就是这样。 (杨臣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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